一碗車厘子完整後續

2025-10-16     燕晶伊     反饋

世界終於徹底安靜了。

但第二天,一場新的風暴席捲而來。

我的大姨,我媽的親姐姐,給我打來了電話。

她的語氣充滿了長輩式的痛心疾首。

「你怎麼能這麼對你媽?她身體不好,你不知道嗎?為了一套房子,你就要逼死她?」

「我跟你說,那套房子你媽也有份,你當初買房的首付,不是賣了你媽給你的金項鍊才湊夠的嗎?」

我捏著手機,氣到發笑。

那條金項鍊,是我上大學那年,外婆偷偷塞給我的,說是給我的嫁妝。

媽媽知道後,鬧了很久,說外婆偏心,說妹妹什麼都沒有。

後來為了湊首付,我確實賣了它。

我一直以為這是我和外婆之間的秘密,沒想到媽媽不僅知道,還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功勞,變成了攻擊我的武器。

「大姨,」我打斷她。

「那條項鍊是外婆給我的,不是媽給我的。另外,說到錢,我倒想跟你算筆帳。」我點開手機備忘錄,那上面記錄著我工作以來的每一筆「孝敬」。

「畢業第一年,媽說妹妹學畫畫要錢,我給了三萬。」

「第二年,妹妹要換手機和電腦,我花了兩萬。」

「後來,她說家裡要裝修,我又拿了五萬。」

「這些年,我給她的錢加起來超過十幾萬,夠買多少條那樣的金項鍊了?」

電話那頭沉默了。

我繼續說:

「她拿著我給的錢,給妹妹買名牌包,自己燙最貴的頭髮,卻在親戚面前哭窮,說我沒良心,說我不孝順她。」

「大姨,你覺得,到底是誰在逼誰?誰在吸誰的血?」

我說完,不等她回答,就掛了電話。

我不需要她的評判,我只是想把事實告訴她。

那些被親情掩蓋的帳目,一旦被攤開在陽光下,是那麼的醜陋和不堪一擊。

7

我以為把話說開,她們至少能消停一陣。

可我忘了,妹妹從小就擅長另一套邏輯。

周六下午,我正在家裡打掃衛生,門鈴又響了。

我以為又是她們,正準備不理,卻聽到一個陌生的男聲。

「你好,我是來看房的。」

我打開門,看到妹妹挽著一個男人,笑得一臉甜蜜。

她看到我,立刻換上一副主人的姿態,對那男人說:

「親愛的,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,我姐幫我看著的房子。你看,地段好吧?」

她說著,就要往裡闖。

我伸出手臂,攔在門口,面無表情地看著她。

「看房?看什麼房?」

妹妹的臉色僵了一下,隨即又理直氣壯起來:

「姐,你什麼意思?這是咱家的房子,我帶男朋友來看看都不行?我們都商量好了,等結婚就住這兒。」

那個男人大概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,有些尷尬地站在一旁。

我越過妹妹,看著他,一字一句地說:

「你好,自我介紹一下,我是這套房子的唯一產權人。」

「這房子是我個人全款首付,並且獨立償還所有貸款的私人財產。」

「我不認識你,也從沒打算讓任何人住進來當婚房。」

然後,我把目光轉回妹妹臉上,聲音冷得像冰。

「想住進來?可以。按照市價,一個月租金五千,押一付三。什麼時候把錢轉過來,我什麼時候把鑰匙給你。哦對了,還有你欠我的一萬二筆記本錢,也該還了。」

妹妹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

「你……你鑽錢眼裡了?為了錢六親不認!」

「對。」我點點頭。

「被你們逼的。畢竟我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,而是我加班熬夜,用命換來的。不像某些人,只會伸手。」

我砰的一聲關上門,把她的尖叫和那個男人震驚的眼神都隔絕在了門外。

8

關上門我立馬給鎖匠打電話,換了最高安全級別的鎖芯。

我不能再允許我的家成為別人可以隨意窺探和闖入的「公共領域」。

換鎖師傅走後,我看著手裡這把嶄新的鑰匙,心裡卻並沒有多少安全感。

我知道,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。

果然,沒過幾天,一個自稱是社區調解員的人給我打了電話。

「是業主本人嗎?你母親和你妹妹來我們這裡反映情況,說你不履行贍養義務,還霸占家庭共同財產……」

又是這套說辭。

我直接打斷他:

「你好,第一,贍養義務我會按法律規定履行,每月定時打款,但探視權我會視我母親的情緒穩定程度而定。」

「第二,房產是我個人財產,有銀行流水和購房合同為證,不存在霸占一說。如果她們繼續騷擾我,我會申請人身限制令。」

「哎,小同志,話不能這麼說,畢竟是親母女……」

「如果你是以社區調解員的身份,請依法依規辦事。如果你是以我媽的說客身份,那我沒什麼好跟你說的。」

說完我掛了電話,心裡一片冰冷。

她們開始動用各種社會關係,試圖用輿論和「孝道」的枷鎖,把我重新捆回去。

我打開電腦,開始搜索法律援助的信息。

我意識到,這不再是簡單的家庭糾紛,而是一場戰爭。

一場我為了保護自己的人生,不得不打的戰爭。

而我的敵人,是我血緣上最親近的人。

這很可悲,但卻是事實。

9

我的反擊顯然激怒了她們,也讓她們意識到,在我家門口鬧是沒用的。

於是,她們把戰場轉移到了我的公司。

周一下午,我正在會議室和客戶開會,前台小妹突然慌慌張張地推門進來,臉色煞白。

「總監,樓下……樓下有人找你。」

我還沒來得及問是誰,媽媽那熟悉的、飽含悲憤的哭喊聲就從門外傳了進來。

「我女兒就在裡面!你們憑什麼不讓我見她!她要逼死我這個當媽的了,你們公司得給我個說法!」

會議室里所有人都停了下來,齊刷刷地看向我。

我只覺得全身的血液瞬間衝上了頭頂,又在剎那間冷了下去。

她們來了。

她們竟然鬧到了我的公司。

我深吸一口氣,對我的客戶和老闆說了聲「抱歉」,起身走了出去。

大廳里已經圍了一圈人。

媽媽坐在地上,頭髮散亂,拍著大腿哭天搶地。

妹妹則站在一旁,眼眶通紅地對圍觀的同事控訴:

「我姐姐被壞人騙了,為了一個男人,把家裡唯一的房子賣了,現在連我媽的救命錢都不給……」

黑的能說成白的。

我辛苦攢錢買的房,成了「家裡唯一的房子」。

我把她們的名字拉黑,就成了「為了男人」。

我看著她們精湛的演技,心裡第一次湧起的不是憤怒,而是噁心。

我沒有上前爭辯,而是轉身對保安說:

「報警。就說有人嚴重擾亂我司正常辦公秩序,並對我進行誹謗。」

10

警察帶走她們後,我被老闆叫進了辦公室。

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,平時不苟言笑,我以為自己會等來一封辭退信。

畢竟,沒有哪個公司願意自己的員工有這樣一地雞毛的家事。

我低著頭,準備接受最壞的結果。

「坐吧。」

老闆的聲音聽不出喜怒。

她給我倒了杯水,然後看著我,沉默了很久。

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,她開口了。

「我年輕的時候,我媽也讓我把工資卡交給我弟,說是替我保管,以後給我當嫁妝。」

我猛地抬起頭,震驚地看著她。

她笑了笑,那笑容裡帶著一絲過來人的滄桑。

「我沒給。我弟結婚的時候,我包了個大紅包,仁至義盡。後來,我媽生病,還是我出的錢。有些人,你不能慣著。你越是退讓,她越是覺得你好欺負。」

她把一張紙巾推到我面前。

「家裡的事,我不管。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影響到公司。回去好好工作,這個季度的項目,我還指望著你。」

我走出辦公室,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。

那不是委屈的淚,而是第一次,在一個與我毫無關係的人身上,感受到了被理解的溫暖。

原來,不是我錯了。

原來,這個世界上,還是有正常人的。

11

公司的路被堵死,她們消停了將近一個月。

我甚至以為,她們終於放棄了。

直到我接到了舅舅的電話。

電話一接通,就是他劈頭蓋臉的質問:

「你還要不要臉了!你媽都住院了你都不來看看?你是不是非要她死了你才甘心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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