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繼續不動聲色地跟在林淼身後。
等她站到窗口前輸完密碼準備拿錢時，我才大喊了一聲「抓賊」。
然後撲上去一把揪住林淼的衣領。
對著裡面的工作人員說。
「這存摺是我的，是她偷了我的存摺來取錢，她是小偷。」
「你們快點幫我把小偷抓住，我要報警把我的錢要回來。」
林淼看到我的時候臉色瞬間漲得通紅，眼底閃過一抹心虛。
但很快又恢復如常，大聲質問我要幹什麼？
銀行的工作人員也很快衝上來將我們圍在中間。
試圖讓我放手先鬆開林淼，林淼則想趁機拿回存摺里的錢走人。
但事情沒弄清楚前工作人員是不會把存摺和錢交給她的。
見此情形，她反倒虛張聲勢地喊了起來。
「文萍，你別惡人先告狀。」
「明明是你冷血不肯救遠修，我好心拿存摺來取錢也是為了替你贖罪。」
「你別忘了，如果不是你遠修他根本不會受這麼重的傷。」
「再說了遠修是你男朋友，你們將來是要結婚的，你的錢遲早是他的。」
「你現在算這麼清楚又有什麼用。」
她一臉慷慨激昂，倒像是我真的冤枉了她。
還對著一旁的工作人員喊著她是幫忙來取錢救人的，不是壞人。
工作人員反應了一瞬，直切要害問她存摺到底是誰的。
他們管不了取走錢是做什麼用，只想知道存摺是我的還是她的。
在工作人員的一再逼問下。
林淼才不自在的捋了捋頭髮承認存摺是我的。
「但我可沒有偷她的。」
「是她男朋友給我的。」
工作人員又看向我。
剛想開口詢問就被我打斷。
「我的存摺和密碼從來沒有給過任何人。」
「麻煩你們幫我報警，我要求當場查驗我存摺上的金額。」
說著我拿出自己的戶口本，請工作人員核對我的信息。
林淼見我這麼較真瞬間又慌了神。
「文萍，遠修還躺在醫院等著錢救命，你卻在這裡鬧成這樣，你到底還有沒有心。」
「不就是幾千塊錢，至於要驚動警察同志。」
「你要真不願意救他就算了，我自己出錢救。」
「等遠修醒來我一定把今天的事全告訴他，到時候看你怎麼和他交代！」
她說話間也從包里拿出另一個存摺。
解釋說她剛剛是想用自己的存摺取錢的，不小心拿錯了把我的遞給了櫃員。
還說存摺是路遠修交給她保管的，她根本不知道密碼是多少。
但很快她的謊言就被拆穿了。
工作人員證實她剛剛輸入的密碼是正確的，只是被我這麼一鬧還沒來得及給她清點金額而已。
我趁機詢問她想取多少錢。
工作人員回答說是八千塊。
4
我轉頭不可思議地看向林淼。
「你不是說路遠修手術費要五千塊，你取這麼多，剩下的三千塊是打算拿來自己花麼？」
林淼像炸毛的公雞一樣瞪著我。
「你別血口噴人，我怎麼會稀罕你的錢。」
「我是怕手術中出現什麼問題錢不夠，這才想著多取一些出來備用。」
我被她的無恥氣笑了。
「好，既然你說自己拿錯存摺，那不如讓我們看看你的存摺里有沒有八千塊。」
林淼當然不肯。
「我存摺里有多少錢是我的事，憑什麼讓你知道。」
我反問她。
「那我存摺里有多少錢也是我的事，你憑什麼想取就取。」
「路遠修既不是我法律意義上的丈夫也和我沒有任何親情關係，他又憑什麼把我的存摺給你。」
「林淼，你好歹也是讀過中專的人，應該知道你們兩個的行為已經違法，屬於合夥盜竊。」
在她漸漸不安的眼神中我繼續道。
「如果我存摺里的錢少了，你們可是要坐牢的。」
說罷我不再看她一眼，靜靜地等著公安同志的到來。
餘光里林淼揪著手指站在原地，幾次找藉口想要離開都被工作人員看得死死的。
她又想要和我說軟話讓我看在路遠修的面子上別把事情鬧大。
「存摺我還給你，遠修的手術費也不用你出。」
「我們好歹朋友一場，你別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好不好。」
「遠修醒來我保證一個字也不提，文萍，你和我說句話呀。」
就在這時，公安同志來了。
林淼不知道是嚇的還是裝的，竟然眼一閉嗵的一聲暈倒在地。
公安同志只好把她先送醫院。
反正人證物證都有，她裝得了一天也裝不了一輩子。
接著銀行幫我查了存摺里的餘額，和近三個月的存取記錄。
結果證實，近一個月內，我的存摺里先後被人取走兩千塊。
【男主只取了一千，難不成女主又背著他取了一千。】
【這個年代一個月有個二三十塊足夠吃喝不愁的，女主要那麼多錢幹什麼用。】
【還不是女主爸媽，他們現在被打壓想要錢疏通關係恢復原職，總找藉口和女主要錢。】
【剛剛廠里來人要交費，女主半道截下說她去交，難不成那五千塊也被她拿走給了她爸媽。】
【天哪，要真這樣女主可攤上大事了。】
我看著後背泛起一陣寒意。
沒想到林淼膽子這麼大，她竟然連廠里給路遠修看病的錢也動。
5
林淼在醫院醒來後，始終不承認她拿我存摺取錢的事。
她一口咬定存摺是路遠修給她的，她當時情急並沒有看清存摺上的名字。
「我真的不知道存摺是文萍的，如果知道是她的我肯定不會動上面的錢。」
「我和路遠修是朋友，我是因為相信他才答應幫他取錢的。」
「你們一定要相信我，我沒理由偷文萍的錢。」
為了查清真相公安同志只好來找路遠修核實情況。
我和他們一起來到路遠修病房外時，裡面正亂成一團。
因為林淼拿走了手術費，醫院一直沒有為路遠修治療。
路遠修的手原本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接回去，就算不會像過去那樣靈敏，但至少手還在。
可現在時間耽擱太久，只能截肢。
他醒來後看著自己光禿禿的右手腕，整個人都崩潰了。
此刻正在憤怒咆哮著和醫生護士大吵大鬧，想要接回自己的手。
隔著門縫看著他痛苦絕望的嘶吼聲，我心中竟然掀不起任何波動。
只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，我好恢復平靜的工作。
公安同志也急著將事情調查清楚，他們上前和醫生護士一起勸路遠修冷靜。
「路遠修，我們接到報案，你和林淼現在涉嫌違法盜竊他人財產罪，請你配合我們調查。」
公安的話令路遠修很快安靜下來。
他搖頭否認，說自己從來沒有偷盜過任何人的財物。
「公安同志，你們一定搞錯了。」
「我從小學習成績好，每學期考試都會得獎。」
「進廠工作後也接連被評為先進員工，我怎麼可能做違法的事。」
「還有林淼，她可是我們廠高薪聘用的設計師，工資每個月一百多，她根本不需要去偷別人的錢。」
他說得頭頭是道，卻對公安提出的問題避而不答。
公安同志有些生氣，沉了臉色問他。
「路遠修，我再問你一次。」
「你有沒有給過林淼一張存摺，存摺上面寫著文萍的名字？」
公安告訴他，這張存摺接連被取走兩千塊，涉案金額已經夠判他們三年以上。
如果他再拒不配合，只會罪上加罪。
路遠修臉色驟然大變，他和公安提出要見我。
和林淼一樣的說辭，他也說存摺是我交給他保管的。
「文萍是我未婚妻，我想這件事一定有誤會。」
為了讓他死心，我主動走進病房。
當著公安的面，我一字一句清晰道。
「路遠修，雖然我們之前是男女朋友交往關係，但我肯定我從來沒有給過你我的存摺，更加不可能把密碼告訴你。」
「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偷走我的存摺？最好實話實說，和公安同志坦白交代清楚。」
「你這樣品行低劣的人，我真是悔不當初。」
趁著人多，我鄭重宣布和他分手。
6
我一臉堅決。
路遠修滿眼錯愕地看著我，好半晌後才低笑出聲。
「我知道了，你一定是看我現在成了殘廢才會想要甩了我。」
「文萍，沒想到你會是這種女人。」
「趁我受傷就想落井下石，你的人品也不見得有多好。」
他故意曲解我的話，表現得一臉頹然。
讓其他人都以為是我辜負了他。
我是不在乎他怎麼看，但這個年代輿論很容易擊垮一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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